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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上赶着打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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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必须严惩御王世子!”

“我儿子的罪决不能白受了!”

“严惩御王世子!”

其它几个“苦主”连声附和,义愤填膺。

御史们引经据典,慷慨激昂。

“听说,你们想与本王对峙?”

群情激昂之时,就听金銮殿外传来一个低沉磁性,却又无比冷淡的声音。

歘——!

霎时间,原本喧闹的金銮殿上,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众朝臣,尤其是祁佑宗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着身体,缓缓转过头去。

只见金銮殿外,一身甲胄的宋武,正单手抓住轮椅后背,轻轻一提,就将轮椅提过了门槛。

随后气定神闲地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走。

轮椅上,坐着个丰神如玉,容颜绝世的男子。

男子着一身亲王特有的华贵冕服。

明明是做在轮椅上的残废,周身却散发出一阵让人心胆俱寒的可怕威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前那个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神王爷。

“御王,御王怎么会来上朝?”

“不是说他残废后就自暴自弃,不肯再见人了吗?”

“御王刚刚是不是……听到我们的弹劾了?”

“怕什么?我等又没说错,更何况,如今的御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御王了!”

砰!

宋武推着萧墨宸走到大殿中央,就立刻大马金刀跪下来,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末将参见皇上!”

“皇上,我家王爷腿脚不变,无法给您行礼,末将代王爷给您磕头了!”

萧文昭脸上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快起来快起来,墨宸,难得你如今还肯上朝来,身体可是大好了?”

萧墨宸朝皇上微微一颔首。

漠然的视线随即扫过祁佑宗等人,淡淡道:“臣弟谢皇兄关心,世人皆知,臣弟身中巫髓之毒,绝活不过三月。身体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这满朝的大臣,都喊着要与我萧墨宸对峙。臣弟便是只剩一口气了,不也得过来看看吗?”

祁佑宗深吸了一口气,提高音量道:“御王,明明是你儿子无法无天在先,害我们家中无辜幼子受惊生病在后。我等要求皇上严惩御王世子,又有什么错?”

萧墨宸笑了一声:“原来孩子间一场闹剧,就要受到严惩。那宋武,给诸位大人念一念吧?”

“咳咳……”

宋武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清了清嗓,声如洪钟地开口:“老子只念一遍,你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啊!”

“三个月前,祁尚书你家中那位无辜幼子祁瑞斌,在春花晏上,将侍郎千金推入湖中,害的那位侍郎千金,差点羞愤自杀。请问,这算闹剧还是无法无天,需要严惩吗?”

“范大人,半年前,你儿子在学堂因为嫉妒同班学子,纠集一伙跟班,把那大好青年才俊的手打骨折,致使他终身无法参加科考。请问,这算是闹剧,还是无法无天?范大人觉得,您的儿子需要和我们小世子一样,受到严惩吗?”

“接下来轮到你了,郭寺丞,哎哎,说你呢,别躲呢!让我看看你儿子做了什么,哎哟喂,贵公子可真是厉害了……”

宋武一番唱作俱佳地念下来,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几人瞬间汗流浃背。

“不,不要再念了!我……我们不追究御王世子了!”

有人忍不住,臊红着一张脸,低吼出声。

虽然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哪家官员豪强家的纨绔都没少干。

可那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上不得台面的。

如今宋武用他那声如洪钟地大嗓门在金銮殿上当众嚷嚷出来。

简直是把他们脸面踩在地上摩擦啊!

宋武甩了甩本子,挖挖耳朵:“几位大人,你们说什么?大声点!”

“而且,别对着末将说啊,对着圣上说,告诉圣上,你们还要严惩我们小世子吗?”

众朝臣面面相觑,羞愤地抬不起头来。

遥想一刻钟前,他们还慷慨激昂地逼皇上必须马上剥夺萧时晏的世子之位。

结果,一盏茶还没过去,他们就要……就要啪啪啪打自己的脸?

这让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上早朝啊!

宋武:“行,诸位大人觉得不够,那末将就继续念了!”

噗通!

“皇上,臣认为,御王世子与犬子之间不过是孩童胡闹,一场误会而已,当不得真!臣愿意收回刚刚的奏请!”

“对对,御王世子不过四岁,哪里会真的有什么坏心思,那就是孩子间玩耍嬉闹而已。臣等怎么会较真呢!”

最后连祁佑宗也憋屈地跪了下来:“臣鲁莽,冤枉了御王世子,还请皇上降罪!”

永熙帝看着刚刚一个个咄咄逼人的朝臣跪在地上认怂的样子,唇角勾了勾。

“墨宸,看来此事只是一个误会……”

萧墨宸:“臣弟却觉得,这并非一个误会。”

永熙帝愣住了。

萧墨宸继续道:“听闻诸位大人家中的孩子,因为时宴昨晚的恐吓,夜不能寐,惊悸啼哭不止。此事,我御王府确实有责任。所以,本王想了一个弥补诸位大人的办法!”

“什……什么办法?”

萧墨宸慢条斯理道:“一个时辰前,本王已经让镇北军去诸位大人家中,将昨日受惊的几位公子全都带去了镇北军的护君营。”

“从今往后一个月,诸位公子会在护君营中与镇北军众将士同吃同住、同操练同睡觉,犯了错,也会和士兵一样同受惩罚……”

此话一出,祁佑宗几人顿觉眼前一黑。

尤其是那溺爱家中幼子的,也顾不得在朝堂了,跳着脚大喊。

“御王,你怎么敢!”

那可是最苦最累,最不是人呆的军营啊!

谁不知道当兵的有多辛苦,军法有多严苛。

而他们家中的幼子都是从小被溺爱着长大的。

高床软枕,锦衣玉食。

要什么有什么,平日里连走路都要人抱着,轿子抬着。

这要是被送进镇北军折磨一个月,出来还能有个人样吗?

家中的妻子老母,更是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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