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就是他的儿子,一向疼爱有加、寄予厚望的大儿子。
如今也开始算计他了。
或许更早。
都道是圣心难测,可作为一辈子都陪着万岁爷的兄长,裕亲王还是能猜出一二,所以万岁爷这话出口,裕亲王心里就知道大阿哥的路往后只怕不顺。
只是大阿哥的路顺不顺,裕亲王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八阿哥。
毕竟是他挑中八阿哥来接管广善库的,裕亲王自然不想八阿哥出事,所以踟蹰片刻,裕亲王到底还是开了口。
“万岁爷所言极是,大阿哥长年在军中行走,性子却是粗豪了一些,不过这程子也有了历练,到底是参与治理过永定河的,如今又为了重修东岳庙的事儿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有所长进的,万岁爷……何不给大阿哥一个机会?”
裕亲王这话引得万岁爷一脸意外:“你这个皇叔倒是难得为皇子说话。”
这话不错,裕亲王虽是一众皇子的皇叔,但是却自始至终跟皇子们保持着距离,君臣之道,裕亲王从不敢忘。
不待裕亲王开口,万岁爷又添了一句:“朕记得,上一次你为皇子说话,还是为了向朕力荐老八帮衬你掌管广善库的事儿,你倒是挺会为他们着想。”
裕亲王一僵,压下心里的不安,一派平和自然道:“臣不是在大阿哥、八阿哥着想,臣是在为朝堂、为万岁爷着想,如今八阿哥掌管广善库井井有条,若是东岳庙也是顺利重建,万岁爷自是欣慰。”
万岁爷低头拢着茶,半晌,忽而抬起头看向裕亲王,一声轻叹道:“难为你为朕筹谋打算大半辈子。”
裕亲王忙不迭起身,跪倒在地:“臣不敢当!臣为万岁爷鞠躬尽瘁、披肝沥胆都是应该的!”
“快扶裕亲王起来!”万岁爷忙道,“都叫你别动不动下跪了,你这样的身子骨,怎么使得这么大的身段?”
梁九功赶紧上前,小心翼翼扶了裕亲王起来,万岁爷瞧着裕亲王面色不大好,就吩咐梁九功道:“送裕亲王回去歇着,再叫丁源去给裕亲王请脉。”
“是,奴才遵命!”
当下梁九功一边唤了轿子过来,送裕亲王回去,一边吩咐徒弟小瑞子则赶紧去请太医院院首丁源。
万岁爷看着轿子远去,面露忧色。
裕亲王的身子骨眼瞧着是比从前更差了,不过闲聊半晌又下跪那么一下,人就有些撑不住了。
之前丁源禀报,说裕亲王的身子骨实在是虚透了,若非是成日珍药贵宝补着,只怕早就不成了,而现在,眼瞧着也是要不成了呢。
这是他的兄长,几乎陪他走过一生的兄长,只比他大一岁的兄长,而今,兄长行将就木,那他……
那他还能有多少时日?
一旁伺候的魏珠,垂着眼看着万岁爷那只不住摩挲着自己膝盖的手,心下诧异,万岁爷不是出来的时候才吃过药?而且当时他已经为万岁爷揉了药膏,又按摩了半个时辰呢。
这回木兰秋狝,万岁爷又受伤了,倒不是在打猎的时候受伤,而是从猎场上下来的当晚,后半夜的时候,万岁爷突然被腿疼惊醒。
当时,丁源就被叫去了大帐,一番仔细查看才知道,万岁爷的膝疼又犯了。
只是归程推迟半个多月,再加上在畅春园里头将养这些时日,万岁爷的膝疼已经缓解多了,都能睡安生觉了。
难道是……又加重了?
魏珠猜测着,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开口:“万岁爷,外头起风了,奴才送您回去歇着吧。”
万岁爷摇摇头,半晌蓦地开口:“去吩咐丁源,好好儿给裕亲王医治,药材直接从朕这里拨。”
“是,奴才遵命。”
……
四爷伴驾回京,先是护送万岁爷去了畅春园,然后就直接去了直隶,治理永定河的进度,虽然四爷心里都清楚,但是免不了还是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