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沈姑娘追妻攻略 > 第26章 女儿身

我的书架

第26章 女儿身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念头转开, 做好接受一切可能的准备,清和呼吸轻浅,发颤的手趋于平稳。

明知药效发作不到天明这人无法醒来, 她还是怕惊着睡倒床榻的小将军。

池蘅年岁不大, 腰细腿长,刚刚发育的年纪,生得雌雄莫辨, 精致地让人不忍亵渎。

金铃摇动, 她来得急, 穿着一身白若云朵的里衣, 袖口、领口绣着细密看不出针脚的雪花纹,银白点缀, 为她不俗的相貌锦上添花。

身着里衣, 大大方便了清和接下来的举动。

人生十六载,再是大风大浪, 沈清和都是平平淡淡的过。

心如冷铁, 无愧于人。

头回做扒人衣服的事,扒得还是她惦念在心尖的阿池,难得的,升起一丝羞赧,热意窜上耳垂, 出奇地漂亮。

好在阿池睡着,不知她有多坏。

竹屋静悄悄,她气息微乱,胸前起伏。

寻常姑娘根本做不出此等大胆之事,但清和身中寒毒每天都要与死亡较劲的狠人,根本不能以寻常论之。

她眉目沉静, 苍白的指轻扯慢挑,里衣敞开,看清贴身穿戴的天蚕衣,一怔之后,她不由一笑:“倒是谨慎。”

天蚕衣好穿不好解,是出名的不好解。

曾经有个笨蛋做了梁上君子,想偷走某位王爷冬暖夏凉的宝衣,好不容易将人晕倒,结果天蚕衣怎么都扒不下来,最后实在难解,烦得仰天长叹。

叹气的动静有点大,惊动门外巡逻的护卫。

被逮住掉脑袋之前还耿耿于怀,问王爷,这玩意该怎么解?

不知他真傻还是装傻,苦闷多日的王爷被逗笑,深觉他有趣,挥挥手饶他一命。

天蚕衣难解一说由此而来。

慢慢的,上位者将天蚕衣占为己有,除非于国有功、深得帝心的臣子才能有幸被赏赐。

柱国大将军世袭罔替,祖上能有一件也说得过去。

只是衣服穿在阿池身上,而非池大将军身上,这就有意思了。

平日大将军挥鞭教子看似无情,可偏疼起幼子来,也着实令人咋舌。

旁人不懂天蚕衣怎么解,许会被弄得焦头烂额。

然清和师承棠九,自幼学医毒、机关暗器之道,多复杂的物什到了手里,只要脑子能转,手还能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天时,地利,人和,两刻钟后,宝衣被规整解开,

内室烛光摇曳,落针可闻。

床榻上玉白娇嫩的女体映入眼帘,习武之人的精瘦与少女的纤柔完美融合。

肌理细腻,一眼入心,心驰神荡。

说好的一眼转瞬失去控制,清和近乎狼狈地为她掩好衣衫。

心口滚烫,身子快速背对床榻,气息微喘,面红耳热。

阿池……是女子。

且是比少年郎还要夺人眼目的女孩子。

心跳怦然,不敢回头。

怕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被美色腐朽。

等了许久人还没从房里出来,坐在月下看热闹的姜煋好笑捂脸:

这个师侄啊,是男是女都不打算放过了么?

想象清和师侄窥见真相,面对女色努力佯装淡然的情景,她笑得肩膀发颤。

这两个孩子,该怎么说呢?

还真是天生一对。

一个看起来犯浑,实则心存正气、没怎么犯过真浑的将门之子。

一个看起来端庄,剖开一颗心,里面切开黑、无法无天的病弱美人。

遇见对方,好比猫儿栽进鱼篓,酒鬼跌进酒池。

这辈子再难出来。

为确保阿蘅小师侄清清白白地被送回屋,她悠哉哉地躺在竹椅,仰头看星星,看月亮。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隔着一道门,迟迟听不到动静,柳琴柳瑟各自一脸疑惑,分不清是没开始,还是已经结束了。

竹屋内,清和眉目缱绻地勾指替某人系好束带,坐在床沿,看得移不开眼。

她以为的青春飞扬、无往不胜的小将军,是活脱脱的女儿身,骨架窄小,脊背也单薄。

除了发育的没她好,身条看起来比她更健康,其他的,和她没多少区别,顿时纷杂的情绪满涨心房。

这样的阿池,六岁那年扑到她身前被一箭穿透血肉时,到底怀有多大的勇气?

这样的池小将军,似乎已经不能再用单纯的性别来判定她的胸襟胆魄。

指腹滑过池蘅俊俏白皙的脸庞,清和暗自庆幸:还好晓得了。

往后对待阿池,她应再细心一些。

阿池周围,已经有够多的人关心她的成长。

那么她最该做的,是关心她有没有快乐地长大。

这是她的小将军,她惟愿她健健康康,无忧无虑。

又过去半刻钟,守在门外的琴瑟听到门内传来温和的声音,心里松口气,应声而入。

“帮我带她回去罢。”

“是。”

……

月色撩人,姜煋慵懒躺在竹椅,看着送人回屋准备原路返回的好师侄,戏谑问道:“还是放不下?”

春风自耳边吹过,清和拢紧衣衫,眉眼生笑,落落大方:“既已拿起,何必放下?”

生死无悔,这个人,她要定了。

后半夜悄无声息降下一场雨,一觉睡醒,池蘅惑然睁开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惊疑。

确认身在竹屋,睡的是自己的竹床,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梦啊。

小将军轻扯唇角,心道这梦可真够奇怪的。

先是听到铃铛响以为婉婉有危险,而后冲进竹屋被一阵香味迷晕,最后被婉婉实为女郎……

她后背生出一层汗:好在是梦,若不然,她委实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故意隐瞒,是此身干系整座将军府的前途兴衰,万万不可胡来。

爹娘要她死守秘密,旁人知道了大不了杀之,婉婉若晓得了,她总不能也要杀了。

揉揉脸,再三确定身份藏得好好的,她慢慢吐出一口长气,起身下榻。

昨夜春风乍起,夜雨敲窗,天明,喜鹊在淋过春雨的枝头叽叽喳喳叫。

鸟语花香,池蘅舒舒服服伸展懒腰,推门而出的清和无意望见这一幕,唇边笑意扩大。

“早,阿池。”

池蘅扭过头来和她打招呼:“清和姐姐,早。”

她细心留意清和眼角眉梢的每一分情态,见她心情甚好,好奇道:“有什么趣事,婉婉说出来一起开心开心?”

一旁的柳琴柳瑟闻言嘴角一抽,开始心疼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将军。

自家小姐是怎样的人,敢对她不设防?

小将军好惨。

不仅昨夜惨,约莫以后会更惨。

做了坏事,清和当然不能不打自招。

知道阿池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她待她更为和风细雨。

盛京众人先入为主,池三公子好色犯浑的名声远扬,外人只知三公子面若好女,不知池三公子确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

连她都差点被骗了去。

忆起昨日情景,她耳根润红,出言试探:“阿池睡得可好?”

“甚好!”

池蘅身板挺直,除了刚睡醒被吓了跳,夜里她做梦都是安安生生。

梦里婉婉比当下还要温柔。

知道她女儿身,也没指责她为何骗人,没说讨厌她、以后再不理她的气话,而是轻轻柔柔、满怀怜惜地给她一个拥抱。

道她女扮男装多年,委实辛苦。

正想着,腰身被人环住。

她低头,呆愣:“婉婉?”

是女子或许更好,是女子,才能放开矜持顺应心意地抱抱她的阿池。

沈清和没应声,沉默着将这个拥抱继续下去,心跳从热烈到安宁,呼吸都是这人清柔的气息。

被她牢牢圈住腰身,池蘅犹豫一二,不甘寂寞的手搭在少女纤弱腰肢,没敢用力,虚虚揽着。

晨光挥洒在两人发间,柳琴柳瑟不好意思多看,别开脸,唇角没忍住翘起。

果然,心上人还是早早培养的好。

像小姐和小将军一样,知根知底,彼此惜重。

哪怕没捅破窗户纸,都甜滋滋的,教人看了好生羡慕。

“婉婉?”池蘅喊她的小字。

清和忍着不贪恋,笑着松开她:“嗯?”

喊她要说什么呢?没想明白,池蘅被这声散漫自然的询问打断思绪。

她眉目舒朗:“没事,心血来潮,喊喊你。”

清和笑而不语,温和淡然的表象下,心里不住念着她的名。

阿池,阿池。

一声声回荡心尖,永不知疲惫。

冷静下来,得知阿池实为女子,清和连续几个夜晚思绪都被满满的忧虑占据。

四更天,还在床榻翻来覆去睡不着。

守夜的柳琴猜不透小姐为何事心忧,不敢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往紫金炉添加安神香。

侧身躺在床帐内,清和冥思苦想,疑团重重。

阿池生来被扮作男子,池家到底想做什么?

宫里那位究竟怀着怎样心思?

多年前御医为三品以上朝臣及其家眷诊脉,是冲着谁来的?

她该怎样做才能护住阿池,又该怎样做才能以女子之身得到阿池的倾慕?

女追男隔层纱,女追女呢?

难度一下子大了好多。

沈清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作息规律,夜色深沉,此时她竟毫无睡意。

直觉告诉她,有吃人的巨兽潜伏在阿池脚边。

那么,她该怎样才能保她毫发无损?

她为自己的弱小深感惆怅。

饭桌前,池蘅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婉婉,你脸色好差,是没睡好吗?”

脸上铺了淡妆都被她一眼看破,清和手持长筷,眼皮轻抬:“很难看吗?”

“不难看。”

“不难看,阿池做何这般看我?”

池蘅放下竹筷,“我是担心你,你看我每天吃得饱睡得好,能蹦能跳。婉婉,你要少思少虑。”

知道唯有‘他’能劝小姐重新归回正常作息,柳琴大着胆子道:“昨晚小姐又是好晚才睡下,小将军,您快劝劝我家小姐罢。”

小将军一听饭也不吃了,不可思议:“婉婉,你怎么可以晚睡?我都不晚睡。”

清和被她念叨地头疼,又不能捂住耳朵,软声讨饶:“好了,我知错了,我答应你再不晚睡,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池蘅胆气颇足:“再有下次,莫说放你一马,我得挥刀把你那‘马’斩了。”

拗不过她,清和眼神幽怨地瞥向告状的柳琴。

柳琴仗着有靠山在,俏皮冲她一笑。

虽说答应不再晚睡,但连续几晚没睡好,翌日,清和病恹恹地躺在床榻没起来。

写了药方吩咐柳琴抓药熬药,没敢知会池蘅。

等池蘅发现不妥叩门进来时,沈姑娘碗里的药堪堪喝了小一半。

剩下大半,被记仇的小将军严阵以待地一勺勺喂进喉咙,顺带附送满耳朵埋怨。

说是埋怨,清和颇为受用。

她不希望阿池真将她当做姐姐。

“婉婉,你怎么可以不爱惜身体呢?”

池蘅手端小瓷碗,低头吹去表层漂浮的热气,模样纠结。

一则除她以外阿娘生的全是儿子,她上头没有姐姐,遂拿隔壁的清和当做长姐,对待长姐合该敬重。

二则敬重之余,她很不理解清和晚睡的举动。

不理解,更心疼,除了心疼,还有没法子诉之于口的气恼。

将她气着了,清和话不多说,只拿波光潋滟的眸子含笑瞧她。

烧刀子的灼热感再次袭来,池蘅喉咙吞咽,对着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半句指责。

任劳任怨喂她喝药,瓷碗里药汁见底,她摸出两粒蜜饯喂到嘴边。

一粒给清和,一粒奖赏给自己。

酸酸甜甜的滋味同时在口腔化开,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笑出声。

很多时候柳琴柳瑟根本不懂她二人在笑什么。

她们不懂,并不影响小将军和沈姑娘都觉得好笑。

缘分的事,看对了眼,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池蘅离开后,姜煋慢悠悠拐进竹屋,坐在床沿为其诊脉。

好不容易稳定住的寒毒没再诱发,她脸色稍霁:“阿蘅说得对,少思虑才能活得久。”

清和眸光幽深,看见她,自然而然记起几日前的事。

那晚师伯所问,一句“放不下”,分明昭示早知阿池女扮男装。

她沉吟开口,并不啰嗦:“敢问师伯,您与阿池,究竟是何关系?”

以她的心智敏锐,此时才问,可见连日来心绪起伏确实很大。

姜煋目色微凝:“别的我不便多言,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她。”

“不会伤害她?师伯敢对天发誓?”

“你这孩子,为了心上人,连师伯生死都不顾?”

清和扬眉不语。

“好一个冷情冷性的姑娘。”

姜煋沉默半晌,红唇轻启:“我发誓,不仅不会伤害阿蘅,还会用性命护着她。这样,你满意了?”

清和眸子微弯:“多谢师伯。”

冷情,又深情,明知栽进她的陷阱,姜神医还不得不跳。

看了眼掌心断裂的掌纹,姜煋心想:我为她而来,又怎会伤害那个孩子呢?

“大师伯!”

池蘅端着柳琴刚做好的点心,恰好逮到走出门的姜神医,热情招呼:“新鲜出炉的,大师伯尝一个?”

她捏起一块桂花糕喂到姜煋唇边,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姜煋心生感悟:怪不得清和师侄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天生赤子,纯粹无瑕,明光照耀,怎会有人不喜?

“师伯,婉婉身子如何?”

“劳心费神,思虑成疾。”

“啊?”池蘅为之苦恼:“那该如何才能好?”

如何能好?

傻师侄,她之思虑,不在自身,皆在于你啊。

心思一动,姜煋笑吟吟的:“简单,你多陪陪她就好了。”

“是吗?”

“当然,桂花糕再来……”

一阵风吹过,哪还有什么桂花糕,人都跑没影了。

她气得一噎,好个兔崽子!

姜神医口中的‘兔崽子’,即为清和心里的小太阳,小太阳池蘅推门而入,笑颜盛放:“婉婉,吃不吃桂花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4 22:36:26~2021-08-05 17:1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惊艳时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aowendoukengle、序数词、她叫李砍刀、lun、4698229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ott ist tot 66瓶;46500902 45瓶;25969217、zxy 20瓶;今天努力了吗 17瓶;yvvvv、53752925 15瓶;淙淙 8瓶;鹤鹤、琉特、去占领地球 5瓶;深海潜水鱼 2瓶;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