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娘,吴先生好看吗?”一起坐在马车上,临哥儿冷不丁地问。
时间不早了,许清宜正在思考是直接回府,还是带临哥儿去下馆子,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评价道:“好看,也算万里挑一了。”
临哥儿抿唇:“和爹比呢?”
“你爹更好看。”许清宜脱口而出,寻思这还需要比吗?
“你也太看不起你爹了。”她笑着,心中却若有所思。
这孩子在担心什么呢?
为免临哥儿多想,许清宜决定敞开和临哥儿谈谈,笑道:“怪我,这阵子忙昏了头,也没空跟你交代一下我和你爹的事。”
临哥儿看着娘,认真等待下文。
许清宜:“之前你爹没醒,我似乎跟你们兄弟三个谈过,我和你爹的婚姻可能长久不了,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原因,也是因为你爹那个人,谁知道他愿不愿意?我也不想用恩情来裹挟他。”
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临哥儿明白娘的顾虑,便点点头:“您考虑的是。”
他爹确实很抗拒娶妻,所以当时他也支持娘的决定。
“后来你爹醒了,我俩相处了一阵,彼此都觉得对方不错。”许清宜说到这儿,弯了弯唇角,认真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一起守着你们长大。所以啊,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和你们爹爹会分开。”
“所以您现在喜欢爹吗?”临哥儿刨根问底道。
“当然喜欢。”许清宜毫不犹豫,手里打开一个食盒,取了一块糕点递给临哥儿:“垫垫肚子,咱们回府再用膳。”
还是早点回去,免得他爹担心。
待临哥儿接了过去,她用手帕擦擦手上的碎屑:“天下之大,好看的人不知凡几,但能不能成为相守一生的伴侣,不是外貌所决定的。”
临哥儿拆台道:“若是爹不好看,您才不要。”
见许清宜噎住了,又说:“吴先生要是不好看,您也不会多看那两眼。”
“冤枉。”这真不是,许清宜围观临哥儿吃也饿了,也拿了一块吃:“吴先生是你的老师候选人,他就算是个麻子脸,我也会仔仔细细瞧清楚,不仅用眼睛看,有时还要用鼻子识人。”
“鼻子?”临哥儿好奇了。
“嗯,若是其人身上有臭味不爱干净,说明人际关系也处理得一塌糊涂。”许清宜咽下嘴里的糕点,头头是道:“反之太爱干净成癖者,大多很难交心。”
一个人性情如何,通过观察外表,再交谈几句,也就摸得七七八八了。
临哥儿:“哦。”
可是娘一个长期待在后宅的公侯贵女,怎么喜欢研究这些?
临哥儿疑惑不解,不过确实有道理,挺有用的,于是完全放下了心里的疙瘩。
想必娘以前看沈举人和裴副将,更多也是抱着了解试探的态度。
毕竟他们孤儿寡母,难保别人不会趁机起歪心思。
知己知彼,才敢把孩子交出去。
娘对外界向来是个主动出击的人,从不等着事态严重才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临哥儿越想,越发明白娘的用心良苦和如履薄冰。
也为自己的揣测和不配合感到羞愧,那段日子,他终究做得不够成熟。
将军府,瞧见他们娘俩这个点回来了,谢韫之眉眼温和,询问:“吃过了吗?”
听说没有,便吩咐下人去准备。
随后才问:“见到吴先生了吗?聊得如何?”
“见到了。”许清宜说道:“吴先生与传闻无误,确实是个人中龙凤。”
临哥儿接过话头:“吴先生考较了我一番,又给了我一本他著作的书,叫我写文章。”他寻思:“如果作得满意,应该会收我为徒。”
“嗯,听起来不错。”谢韫之道,这样看来,长子对那位吴先生也较为满意。
膳后,早起奔波了半日的许清宜又困了,便笑道:“我先去歇着了,你们爷俩自便。”
随后被丫鬟们簇拥着去卸妆休息。
临哥儿则捧着书在自己屋里看,争取早点看完,把文章写出来。
吴先生这书写得极好,他越看越肃然起来,担心自己写不出什么好的见解。
随后又想,不行还有爹,叫爹把把关。
不一会儿谢韫之进来,父子俩相对而坐,问了些今天拜师的具体情况。
他人没去,却是很关心。
或者说内疚,问完之后点头说道:“辛苦你们娘了,这本应该由爹出面的事,却叫你娘去奔忙。”
“爹,您也不必这么想。”临哥儿放下书本,望着爹说道:“为我们做这些事,娘不觉得辛苦,如果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估计才更难受。”
现在的情况是,娘做得很好。
如果可以的话,临哥儿希望娘有更多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禁锢在后宅的方寸之地。
好在,他爹也不是那种人。
为了让爹高兴起来,临哥儿要出卖一下娘了,透露道:“爹,刚才娘在马车上和我说,她很中意您,要和您好好过日子,以后都不分开。”
闻言,谢韫之锁紧的眉宇便松开了:“当真?”
“真的。”临哥儿心道,爹真好哄。
以前根本看不出来啊。
许清宜并不知道,自己被临哥儿出卖了个干净,只觉得谢韫之这两天看她的眼神,怪肉麻的。
做那事的时候也百般温存,勾得她快吃不消了。
两日后,临哥儿将文章作好,给他爹看了一遍,听取意见修了几处,便尽善尽美。
“娘,这次去找吴先生,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他说道。
“也好,带上阿白,注意安全。”许清宜叮嘱道,其实就算临哥儿自己不说,她也没打算再陪同。
临哥儿又不是那等怯场的人,他们做家长的,该放手时就放手。
而且她也有事要忙来着。
答应过给裴彻和沈举人相看媳妇的事儿,要尽快提上日程才行,最好争取在年关前能有眉目。
许清宜在堆积成山的帖子里,仔细挑了将门夫人送来的,主人家有蒋柳两府,因拿不定主意,便请教谢韫之。
听说夫人想去打听亲事,谢韫之便给对方推荐了柳府:“听柳将军说,他家夫人性情敦厚,广结朋友,你寻她应该没错。”
至于那位蒋夫人,口碑则不太好,谢韫之也顺便提醒了一声,免得妻子遇上后措手不及。
“明白了。”许清宜甜甜地笑道。
“后悔将他们的婚事交予你了,累得你这么忙碌。”谢韫之真心说道,将妻子抱到腿上心疼。
“别这么说,若是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许清宜放松身子,倚着丈夫道:“裴副将和沈举人都是我请来的,当时你那样的情况,他们都肯给我这个妇道人家的面子,我打从心里感激,自然想为他们好好地找门亲事。”
当初太难了,也是仗着谢韫之的名气,否则还不一定能给孩子们找到好老师。
不说还罢,谢韫之越发心疼。
所以,他绝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为私心将妻子锁在后宅的方寸之地。
他记得在他苟延残喘时,是夫人出去抛头露面,为他们父子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