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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又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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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世勋被晃得眼睛疼,此时此刻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他甚至想出手打人,那些话筒那些手拦住他的去路,让他前行艰难,步履维艰。

然而正在他深陷麻烦之时,那些记者们都忽然“哎”了一声,紧接着便如潮水般从他身边撤开,宗世勋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见周北独自站在那台阶之上,所有的媒体都将镜头对准了他,反倒给自己一个脱身的机会。

他看着他正深深注视着自己,宗世勋想了想,他觉得他应该是出来帮忙的,周北站立在那里,器宇不凡,那双眸子沉静似佛,越安静却越足以吞噬一个人的灵魂。

他沉思片刻,忽然高声说:“宗先生,那个企划,我想我们可以改天再具体谈下,今天就不耽误你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掷出爆炸性一击,所有记者都录下了这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宗生意往来,却足以让一些八卦覆亡,让一些八卦初露头角。

谁不知道周少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句话,尤其是在媒体面前,总是缄口沉默。而他忽然这么高调谈起生意上的事,若不是因为宗少突然离开,就是因为周少很看好同宗少的这笔买卖。

于是那些原本猜测周少是奔着宗少怀中女孩而来的想法被他们悉数驱逐出脑海,媒体捕风捉影的能耐比谁都大,刹那间,他们已经在心中打好几篇腹稿,关于那句玄机四起的话,关于周少和宗少的态度。

宗世勋因那句话顿住脚步,再度回头看了周北一眼,他神情中分明在说:“快带她走。”

他点点头,不再耽搁,迅速钻入车子里,驶往私人医院,片刻间便从这条街上消失无踪。

医院的检查结果让他放了心,说病人只是因为急火攻心发烧了而已,说的这么复杂,宗世勋轻笑一声,还不如翻译成夕夕见了周北太过激动,以至于脑子一热,晕了过去。

无碍,休息几天就好,没有其他问题。

病榻上的那张小脸那么苍白,发丝凌乱挂在嘴角,宗世勋坐在床边为她轻轻梳理着发丝,在她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夏惟夕忽冷忽热,一会热得踹被子,一会又冷得打哆嗦,要不是医生的反复确认,宗世勋真的会以为她是生了什么重病了。

他想了想,最终却脱下外套上了床,将她搂在怀里,这样无论她热还是冷,他都能好好照顾她了。

***

两天后,夏惟夕才终于彻底从发烧的状态下恢复正常。

这两天宗世勋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无聊的时候他就看看媒体那些八卦报道,笑一笑,以作消遣。

夕夕的三餐都是他亲自解决的,他不善中国料理,却煲得一手好汤粥,每餐饭他都在她床边坐着喂她,悉心照顾,夏惟夕很感动,也更加愧疚自己曾在酒会上说出那样的话。

她想,自己是时候该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她对大叔的情谊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还清,那么,她更不能让宗世勋再这么痛苦和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身子一点一点好起来,夏惟夕却越来越焦躁,他们的夫妻生活已经一个月有余,然而两人到底还是没能突破最后一层。

他规规矩矩睡在她身边,抱着她,仅此而已,这让她感动,也让她自责,她开始学着暗示,然而他却总说还没准备好,反倒笑她太急。

夏惟夕闹了个大红脸,对于宗少的定力她很是郁闷,多多少少会以为不是宗少不正常就是自己不正常了。

她并不知道宗世勋脑海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他很快就要为组织最后一次效力了,夕夕跟他宝贵的第一次,他要留到彻底洗白自己之后,专心经商,不会有给她遗憾和动荡的机会。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临出发前,他依旧像叮嘱丽莲那样叮嘱她说:

“我这次会离开一个月,可能我尽快回来,也可能一个月以后才回来,可如果一个月过三天我还没回来,那你就不要再等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夏惟夕不高兴道,“我不等你要等谁?”

宗世勋一愣,心里陡然温暖起来,他摸摸她的脑袋,笑眯眯说:“等你该等的人,不过我会努力回来的,不给你背叛我的机会。”

就在前一晚,他还做了不好的有预警性的梦,他梦到丽莲一遍又一遍对他说“不要去”,然而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做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正常的丈夫,而不是让她时时刻刻处于担惊受怕之中。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想要自由和幸福也想了很久。区区一个梦,仅仅是丽莲的警告,并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不过他还是留了份心,直到他离开,他都没告诉夏惟夕他究竟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他同夏惟夕拥抱,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后他离开,临行前,他招了招手,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饿瘦了,他回来要“饱餐一顿”。

夏惟夕怪他不正经,然而心里却不知因为什么,莫名其妙陷入巨大的担忧之中,不可自拔。

她数着日子一天天过,这种期盼让她很痛苦,她说不清楚自己对宗世勋究竟是什么感觉,那是爱吗?还是亲情?

可无论那是什么,她都不希望他出现任何意外,她每天都等着他打来电话,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他却音信全无。

她开始胡思乱想,脑海中全是重叠的影像,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宅子并不好过,那死寂让她每晚都心里空落落。

她陷入无休止的回忆当中,然而那些却全都是大叔和她在一起的漫漫时光,他对她的第一次责骂,第一次温柔,第一次疼惜,第一次宠溺……每每回忆起这些都会让她痛苦不堪,她觉得自己不够忠诚,然而这些回忆却始终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她快把自己逼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甚至不敢离开家太久,生怕会错过宗世勋的消息。

直到一个月临近尾声的时候,她才收到一通奇怪的电话,是宗世勋打来的,然而话筒里只有他的喘息,没有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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