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思虑良久,冯双礼最终还是接过了左良玉的帅印。
左良玉说的也在理,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尤其是现在还是战时。
接过帅印的冯双礼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他还是第一次单独统领这么多兵马。
为保险起见,接下来冯双礼也并无进军的打算,王远说的没错,闽粤之战事想要破局,还是要闽王亲赴闽粤不可。只有闽王才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将各个派系的军队整合在一起。
多铎攻打南阳城并不顺利,南阳城的守军虽然没有新野充足。但在武钢和堵胤锡的有效组织下,南阳城也是一块难啃硬骨头,更何况南阳城可是有新野城没有的24磅重炮,更是令清军望之生畏。
各式火炮、手雷等武器南阳城更是一样不少。清军在南阳城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当然,在清军的猛攻下,南阳城军民的伤亡亦然十分惨重。
朱琳泽在得清军粮草即将消耗殆尽之后,乘势向包围新野的清军发起反击。
多铎稍作抵抗,见明军攻势凛冽,军中粮草又告急,也无心久战,只得率军退回陕西休整。
清军已经连续征战一年有余,现在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再和明军消耗下去,对大清不利。
包围襄阳的阿济格部,亦是久攻襄阳不下,在得知李过、高一功等人的大顺西路军即将抵达荆襄,多铎已经退回陕西之后。权衡之下,阿济格担心被明顺联军包围,也选择退回了陕西。
至此,明顺联合抗清作战告一段落。
清军撤走后不久,朱琳泽才刚刚喘过一口气,便得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坏消息。
装备火器的清军绿营并满蒙八旗五六万余众,气势汹汹地扑向山东。
留守山东邢夫人将山东的兵力全部集中在聊城,以期守住聊城。
山东巡抚冯元飚也来信求援,言山东局势危矣。
高杰在得知消息之后十分慌张,替他夫人感到担忧。留守山东的主力部队,只有一标禁卫军,以及高杰的一万余营兵。人数不满两万,而且留守之兵,皆非精锐,山东能不能扛住清军的进攻,高杰心里也没底。
“孔有德倒是个人才。”
朱琳泽一张张地翻阅着前方传回来的战报,清军在山东一路攻城拔寨,充当主力的一直是孔有德的绿营。满蒙八旗只是打酱油的配角。
多尔衮任用孔有德编练绿营之事朱琳泽此前也收到过相关的情报。
只是朱琳泽当时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小看了孔有德。
没想到孔有德居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功仿制出他们的铳炮,并且编练了足足40营战斗力尚可的绿营。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为奴。
“孔有德所部的绿营,战术和我军相近。”李定国在翻阅完战报后说道,“若想击败孔有德,我军主力必须速速回援山东。”
李定国也意识到山东的形势不容乐观,主张立刻回援山东。
朱琳泽则有朱琳泽的考量,除了山东之外,他还有两个问题要解决。
一是主力走之后,留谁坐镇河南,继续维持和李自成的结盟关系,又该留多少兵力守河南。
二是闽粤的战事,闽粤之乱事关朱琳泽的钱袋子,也必须尽快解决。
经过仔细考量,朱琳泽召见了堵胤锡。
堵胤锡在南阳一战的表现可圈可点,六千乡勇迸发出的战斗力丝毫不逊色高杰所部的营兵。
更难能可贵的是堵胤锡的履历非常漂亮,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国事艰难,当今天下大势,堵巡抚怎么看。”朱琳泽问堵胤锡道。
“时局虽难,但只要联合顺、西二军,亦能有所作为。闽王所提出的抗清民族统一战线,甚是高明。”堵胤锡非常赞成朱琳泽联顺、联西抗清之举。
只是当下他只成功联合了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张献忠那边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张献忠本人还没有回信,只有刘文秀和艾能奇以私人的名义给李定国回了信。
“所言不错,联顺、联西抗清是一等一的大事。”朱琳泽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对堵胤锡说道,“然而河南、湖广之地,需有一能臣坐镇,以调解明顺之间的关系。”
堵胤锡当然知道朱琳泽的意思,朱琳泽单独召见他堵胤锡,无非是心中已经有了坐镇河南湖广的人选。这个人选就是他堵胤锡。
这个位置并不好做,不是所有臣僚都有他堵胤锡这样的觉悟。朝中反对联顺抗清的大臣也不在少数,明顺之所以能够成功达成一致意见,乃是闽王乾纲独断,一力促成。
在清军大兵压境之下,明顺可以做到枪口一致对外,协力抗清。
但在清军退去,朝廷主力回防各地之后,顺军难免会动什么歪心思。
虽然心里清楚坐镇河南湖广这个位置并不好做,还很可能吃力不讨好,但堵胤锡还是决定坐上这个烫屁股的位置。
“若闽王信的过臣,臣愿坐镇河南、湖广,为君父分忧。”
朱琳泽对堵胤锡的表现非常满意,比起只知道在自个儿一亩三分地里闹腾的何腾蛟,堵胤锡不仅在能力上要比何腾蛟强,也比何腾蛟更有担当。
“孤任命你为河南、湖广两省总督,经略河南湖广,统筹联顺抗清之事。”
堵胤锡担任过湖广按察副使,巡试过湖广,资历也不浅,任命其为两省总督也不算太突兀。
“湖广已有总督。”堵胤锡以为闽王忘记了湖广还有一位湖广总督何腾蛟,连忙提醒朱琳泽道。
“孤知道,何总督孤自有安排。”朱琳泽对何腾蛟的印象非常差,听到何腾蛟这个名字便皱眉不止。
见朱琳泽心意已决,堵胤锡也不再多言,接受了朱琳泽的任命。
堵胤锡最关心的问题的便是朱琳泽会留多少兵力在豫南和武昌。
武昌的兵都是左良玉的兵,什么德行堵胤锡心里也清楚,担不起重任。
想要协调好明顺之间的关系,自身的实力必须要雄厚,不然顺军也不会买账。
朱琳泽清点了一番自己的家底,眼下他陆军的嫡系部队统共有步兵一军五标,一标骑兵,再加上一个海军陆战队营,一个炮营。满编也有近四万人之数。
乍一看兵力并不少,但朱琳泽四面皆敌,这近四万的兵马摊开来也不够看。
禁卫军五标老卒,一标留守山东,一标及海军陆战队营由冯双礼统领征战闽粤。剩下三标步兵和一标骑兵以及一营炮兵现在在豫南,当然掷弹兵也全部都在豫南,部署在南阳和新野。
这就是他在陆地上的全部家当。江东、江北两个大营这大半年来也练了两标新卒,只是这些新卒尚未经过战火的淬炼,战斗力远不及老卒。但也是一支可用之兵。
在河南朱琳泽留不了多少兵,最多只能留一标。
堵胤锡在听到朱琳泽只能留一标兵力在河南后不由得面露难色。
一标兵也就六千人出头,而李自成在荆襄可有二三十万的各色部队,这点兵力怎么够看?怎么能够镇得住李自成?
堵胤锡带来的那批湖广乡勇底子不错,倒是可以编练成一标新军。
这么算来坐镇河南、湖广的兵力也有两标。加上左梦庚和马进忠在武昌的兵马,勉强也能牵制牵制大顺军。
给河南、湖广做完善后工作后,朱琳泽也没在豫南地区多做停休,立马乘舟返回了南京。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豫南、湖广的清军既退,他现在必须早日解决闽粤的战事,为抗清大业扫除后顾之忧。
刚刚回到南京,朱琳泽就得知了一个噩耗,他世子由于身体虚弱,不幸早夭。
闽王正妃沈莹正为此事哭的寻死腻活,沈廷扬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当世医疗水平有限,新生儿夭折率非常高,纵然是朱琳泽这等享受当世最高医疗水平的亲王之家也未能幸免。
朱琳泽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安抚了一番沈莹。
令朱琳泽感到愤怒的是,这时候竟然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言闽王多行不义,窥伺神器,遭了天谴。
朱琳泽绝不容许此等流言蜚语在民间肆意散播,则情报局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世子夭折,但好在左羡梅所诞的庶子,以及李香君所诞的小郡主身体都还健康。这倒是给了朱琳泽不小的安慰。
“王妃身体孱弱,生产之时便难产,当时母子能得以保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吴又可安慰朱琳泽道。
“孤知道了。”朱琳泽倚在躺椅上,让吴又可等人退下,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调整一番情绪。
平复好心情后,朱琳泽便着手处理国事。
夏税已经收了上来,南京城的民生现在也已经有所改善,一切似乎都已经走上了正轨。这为他南征闽粤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左帅身体抱恙,听闻左妃诞子,甚是欢喜,只是现在身处前线,身体堪忧......”韩赞周凑近朱琳泽,轻声对朱琳泽说道。
“左帅想见见自己的外孙?”
朱琳泽知道左良玉的意思,历史上这个时候左良玉早已经驾鹤西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左良玉临死之前想见见自己的外孙也无可厚非,朱琳泽打算南征的时候带上自己的儿子,左良玉的外孙给左良玉看一眼,也算是了却左良玉最后一桩心事。
“闽粤方面有什么消息?”朱琳泽询问内阁诸臣道。
“闽粤战事已陷入胶着之势,目下左帅身体欠恙,暂由由禁卫军标统冯双礼全权指挥闽粤之军。”沈廷扬上前一步,向朱琳泽汇报道。
“叛军在泉州的防守甚严密,难以突破,冯双礼现在正坚守兴化,防止叛军北上。除了闽省,叛军在台湾亦有所动作,勾结番民红夷多次进犯竹堑,好在竹堑兵精堡坚,防守得当,叛军并未讨到什么便宜。”
竹堑的棱堡是他亲自设计督造,郑芝龙想要轻易拿下竹堑还没那么容易。
朱琳泽部分军工产能还在竹堑,竹堑也是他的一个试验田,这个地方绝对丢不得。
“泉州铁板一块,难以攻破,漳州和潮汕难道也是铁板一块不成?”朱琳泽沉下脸,愠声道,“左良玉和冯双礼收复福州,在兴化和叛军血战,他黄得功又在干什么?”
朱琳泽当然清楚黄得功的心思,黄得功这是想养寇自重。
要是黄得功肯进军漳州,和左良玉、冯双礼完成对泉州的合围,说不定这时候郑芝龙又重新逃回了海上,干起了他的老本行。
马士英念及旧日情谊,本想站出来为黄得功说几句话,但见朱琳泽正处于盛怒之中,只好继续缄默不言。
这件事确实是黄得功做的太过分了,好歹装装样子,佯攻一下漳州也好,至少对朝廷也能有个交代。
“闽粤之乱,务必早日平定,夏税既然已经收了上来,户部那边安排一下,择日南征。”朱琳泽交代倪元璐道。
听闻朱琳泽归来,王远早已经在王府等候朱琳泽。
朱琳泽从内阁回来后接见了王远,以及随王远一起来的郑森。
“闽海的战事如何?”
朱琳泽单刀直入,径直询问王远海上的战况如何。
“北洋舰队和福建舰队和郑军水师在闽海鏖战近一年,素来胜多败少,只是郑军水师主力迟迟不出动,这些小胜难伤及郑军水师根本。”王远说道。
“既然郑芝龙喜欢让他的水师趴在窝里,那就让他趴着。漳泉二地的粮食产量有限,海军封锁住他南明的各大港口,禁止民船出入。”朱琳泽说道。
“这些年郑芝龙在漳泉二地所屯之粮,足够三五年之用。”郑森上前对朱琳泽说道。
朱琳泽闻言不禁眉头紧锁,三五年的时间他可等不起。
要是三五年还不能平定闽粤之乱,朝廷威严何在?
大量兵力被靖武小朝廷牵制在闽南,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郑芝龙还向红夷购置了大海船,足足有三层甲板,和咱们的两艘佛郎机大旗舰一般大,正停泊在热兰遮城港口。”王远不无担忧地说道,“红夷目下正帮郑家水师训练水手,传言郑芝龙以退出台湾,承认红夷对台湾的主权以换区红夷对他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