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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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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的目光在琉璃灯下含着明灿的两点光芒,一瞬不瞬地望着月风挽。
  月风挽望着她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口中问出的话语看似是无意相询,怕是此刻心中还记挂着梁、萧两国的战事。
  他唇角抿出一丝苦笑,声音便显得有些落寞:“你担心的,实则是萧慕白的安危吧。”
  夏初略微歪了歪头,眸中露出困惑的神情:“我只是好奇你图的什么,依我所见,你并非想要吞并其余四国。”
  夏初见他默然垂眸,仍是搅拌着手中的那碗清粥,继而接着说道:“你原本占据了萧国很多城池,却无心看守。我不信以你的心智,若是真想侵略萧国,只会靠毒守城让我轻而易举尽数收回。”
  月风挽唇角的笑意加深,却不似刚刚的苦笑:“我本就是为了引你前来,我西域的百姓住惯了草木林立,景色深秀的地方,萧国的城池,还看不上眼呢。”
  他确实无意于吞并其他国土,就算他有能力打下来,西域也没有那么多人去驻守。
  更何况,他志不在此,费那些力气作甚。
  夏初闻言撇了撇嘴,他既然带走了蓝羽樱,她势必会入西域一趟,用毒守城逼她前来,实在是多此一举。
  “所以,你去年入梁国,究竟为了什么?”说话间,夏初已然用完了大半碗粥,示意不想再吃,月风挽也搁下了碗勺。
  他一边替她擦拭着嘴角一边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女帝身在何处,可距离西域的两国无非就是梁、萧。当时前往梁国也是想要寻找女帝的下落,有什么比联姻更为方便大肆搜寻的法子?至于暗通古家,不过就是习惯了两方势力各插一手,若不是被萧慕白的乔三公子摆了一道,我也不会动用谷子松这枚棋子。”
  夏初觉得他这说法倒也通顺,女帝既然是他的娘亲,寻找她的下落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可惜美人红颜薄命,早在十七年前就已客死异乡,其中还牵连了萧国的皇室秘闻,皇上甚至为她耗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悄悄建造了一处地下墓穴。
  月风挽和她在梁国巧遇,顺着她身上佩着的蓝羽樱给予的香囊,顺藤摸瓜的寻到了萧国,最后炸了西山取回了女帝的棺木,最后也算让佳人落叶归根。
  这一点上,夏初觉得,也怪不得月风挽大费周章。
  她敛去心中唏嘘的情绪,本还想开口让月风挽拿笔墨过来,却忽然觉得睡意袭来,她心中念叨着不会吧,前两次还能撑个半日,这最后一次苏醒,只能余下喝一碗粥的时间,便撑不住了嘛……
  月风挽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睡去,眸中并无惊色,情绪也毫无波澜,他只是贪婪的看着她此刻沉静的睡颜,轻轻抚上了她的眉眼。
  然后,他俯下身去轻拥着她,身旁的点点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炸了毛的在旁‘吱吱’叫唤。
  月风挽侧目剜了它一眼:“别吵,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将她救醒。”
  最后的两个字,让点点瞬间安分了下来,睁着两滴乌溜溜的眼睛直望着他。
  月风挽俯下的头贴在她的发上,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发间。
  许久之后,方才眷恋无比的松开。
  他的唇,也终于落在她的额上,就像一只蝴蝶轻触一朵初绽的豆蔻花,一瞬间的接触,便分了开去。
  他怕贪恋的时间哪怕久上那么一点点,便会越发不舍,越发留念。
  月风挽松开她后,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指尖,也划开了她的指尖。
  两指轻触间,血液交融。
  夏初的肌肤片刻之后突然现出一条蓝痕,那蓝痕的出现之地,正是她的心脉之处。
  随着经络一路攀爬,顺着胳膊上的经络血脉流动,一路蔓延至他们二人指尖交汇之处。
  那条蓝色的痕迹越来越淡,夏初的面色越来越红润,月风挽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蓝痕彻底消失,月风挽趴在她的塌边彻底陷入了昏迷。
  窗外树叶沙沙,流水潺潺。
  夏初再睁眼时耳边鸟语虫鸣,朝阳从窗柩中筛下来,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变幻流转。
  屋内的饰品仍是明月宫寝殿的模样,她一抬手便是惊醒了身旁的点点,只听它重新欢快的‘吱吱’叫着。
  她心中骂着点点没良心,想来命运眷顾,这第七日还能让她再醒一次,可点点未免,也太过欢快了一些。
  夏初本想挣扎着起身,却没想到轻易就支起了身子,胸口处似乎也没有任何疼痛之感,她搭上自己的脉搏,显出了寂心之毒若有若无的症状。
  ……
  寂心之毒?她怎么会中了寂心之毒?
  夏初略一侧目,这才发现月风挽趴在她的塌边宛若沉睡,点点已经绕着月风挽不停的呜咽出声,她心中一沉,便是搭上了月风挽的脉搏。
  果然……是心肺贯穿的衰竭脉象,回天乏术。
  即便夏初不敢相信,月风挽会为了救她以命换命,可她手底下搭着他腕上的脉搏里,探出的脉象是真的,而她身体里中了寂心的毒……也是真的。
  蛊不能解,却是可以换吗?
  夏初一时心乱如麻,月风挽的脉象枯竭是随着苏浅乐的,她手忙脚乱的将月风挽扶到榻上安置好后,迅速去往了仙雨宫的偏殿。
  飞廉只看到寝殿的门被拉开,一道身影翩若惊鸿的在他眼前一晃,便是没了踪迹。
  他慌忙进屋之后,只见月风挽安静的躺在榻上,而夏初不见了踪迹。
  飞廉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想起了这五日来,月风挽吩咐的一连串奇怪的密令,尤其是郑而重之的给了他一个包裹,吩咐他自己薨逝才能打开。
  飞廉当时心中就万般起疑,可见了他的面色也不敢多问,只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他看着榻上的月风挽面色苍白,颤抖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那气息极度虚弱,鼻尖也异常冰凉,飞廉却仿佛被火灼伤一般猛的弹回了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的喊道:“传圣医师良姜,快传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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