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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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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淑坚持戴孝服丧,甚至入住于赵府,宿在了赵兴文之前的屋子里每日早晚安灵。
  事到如今,无论霍天修愿不愿意,赵家承不承认。
  在长安百姓的眼中,霍文淑,已经是赵兴文的未亡人了。
  夏初听着许温澜口中叙述的霍文淑现状,只觉得眼睛一热,那里面有东西要夺眶而出。
  萧慕白伸手将他揽在怀中,轻声安抚:“明日一早,我们去赵府一趟。”
  “嗯。”夏初轻轻应了一声,双手趴在他的肩上,显得乖巧又柔弱。
  许温澜眼见着气氛萎靡,故作轻松对着夏初调侃:“还好我眼下知道了你是个女子,若是之前看到了这副画面,怕是要将我给直接吓走。”
  萧慕白也知道他的用意,难得没有挤兑他,看了一眼苏浅安和秉文,对着夏初道:“逝者已矣,他也不希望你们为了他哀思过度。”
  秉文这段时间经由许温澜、师忠飞和殷广波的开导,承受能力远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虽然被苏浅安这么一提,触及了心中的痛楚,可这痛楚他前段时间日日经历,不像夏初刻意尘封,经不得拨弄。
  眼下,听闻许温澜和萧慕白都开了口,也张嘴对着夏初岔开话题:“墨王殿下说的是,忠飞得知你要在茗湘苑用膳,这顿饭忙活了许久,咱们赶紧去吧。”
  夏初看着他们关切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也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勉力浮了抹笑意点了点头。
  花厅里早已备上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师忠飞打了照面就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着实将他们一路走来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晚点殷广波要是回来看见了少爷,可不得将他激动坏了。”师忠飞笑呵呵的张口说道。
  他们四子当中,还只有殷广波直到今日,都还没有见过夏初,每每和他们说及此事,面上满是憾色。
  夏初顺着师忠飞的话问了问秉文,如今另外三人在朝中如何。
  殷广波虽然被萧梓穆给留在了京中,却并没有提拔上去,他不知皇上何时会醒,怕任职不妥,让皇上觉得他越俎代庖。
  是以,殷广波只是兼任了翰林院编撰一职,若论品阶,反而是降了下去。
  虽是如此,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这境遇是暂时的,谁也不敢当真只拿他当个编撰小觑。
  说起朝堂反倒气氛轻松了起来,丽妃的这一场宫变,虽然劳民伤财,边疆动-乱,却也间接将萧国的百官都给梳理了一遍,那些不忠之臣被尽数带离。
  如今的早朝,虽然时有剑拔弩张,却也都是良性的政见不同据理力争,再没了往日里的那些虚与委蛇和落井下石。
  萧慕白耳中聆听着许温澜的分析,眸光却落在了夏初时不时端杯饮酒的脸上,见他没有借酒浇愁的意思,才心下略宽。
  夏初对于朝堂之事不感兴趣,用了些膳食提了壶酒,拉了仙黎去一旁窃窃私语。
  夏初眸光看向坐在秉文身旁的苏浅安,对着仙黎问道:“确认了吗?”
  仙黎点了点头:“很像,可以说就是。虽然时隔多年,可那七星连珠的疤痕,还有珠翠原本印有的叶子脉络纹路也依稀可辩,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只是他和苏浅乐……”
  夏初知道关于苏浅安书信里所言的身世,秉文一定早就告诉了仙黎。
  是以,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与苏浅乐并无血缘关系,当年是被苏家收养。慕白已经传信给了娄洪方,根据当年他们居住的老宅,试图挖出当年苏浅安被收养时,身上佩戴的一块铜牌。”
  夏初顿了一顿后接着道:“若是慕白推断的不错,那块铜牌就是苏浅安入军时的身份编号,由此也可以证明,他原本的身份。”
  仙黎眸中亮了一亮,她起初看着秉文的来信,心中虽有期冀却也怕是巧合,但信中所绘的图案实在太像了,她泯灭了多年的希望一旦被点燃,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想要过来亲自看上一眼的心。
  今日里亲眼所见,对于她的冲击是巨大的。
  当那道疤痕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幼年过往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里。
  那些回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薄,反而因为那些幼年的快乐,才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是以,她脑海里的印象格外清晰,清晰到看见了那道疤,瞬间就回想起了小时候从高处摔下,哥哥黎衍垫在下面,髻上的七星连珠簪头,印在了他左边胸膛上的那副画面。
  当下眼泪便是无法自控的泪流不止,才让往回走的许温澜看见,误以为是苏浅安欺负了她。
  夏初见她眸中的光稍纵即逝,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她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想认他吗?”
  仙黎接过酒壶饮了一大口,才停了下来:“我想一想吧,更何况那枚铜牌如今能不能找到,也尚不可知。”
  “好。”夏初轻不可察的叹了一声,实则那枚铜牌能不能找到并不重要。
  想来仙黎一则不敢对他揭开这些年来自己的经历,二则也是顾虑苏浅安眼下的身份。
  如今苏浅安跟着赵老将军,这次平乱又立了功,正是年少成名之时,若是眼下揭开了真实身份,又该如何自处。
  夏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抿出一丝笑意对着她安抚:“你无需顾虑太多,若你心中认他是哥哥,自当知道如何面对。”
  仙黎对着他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你对他的照拂之恩。”
  夏初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太见外了不是,无论是秉文还是浅安,你都不用对我如此客气。”
  仙黎没想到他会骤然提到秉文,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烛火摇曳,映得花厅内一片晕黄暖意,也映得秉文的睫毛投下一团扇影。
  他唇畔带笑,时不时和苏浅安低语几句。
  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在她的眼前谈笑风生把酒言欢。
  仙黎的心中,涌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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